据凯塞林的回忆录里记载:“1947年10月,冯·马肯森、迈尔策和我(凯塞林)从沃尔夫斯贝格转移到韦尔,……对我这样一个清楚自己清白无辜的德国元帅来说,“枪决”来结束生命配得上我军人的身份,但每天必须和罪犯一起生活在监狱里,则是一种侮辱和羞耻。我的工作是糊纸袋,几个月后,有人问我喜不喜欢这份工作,我回答说:‘很好。我做梦也没想到我会成为一个糊纸袋工人’。”
阿尔贝特·凯塞林于1885年11月30日,出生于巴伐利亚州下弗朗科尼亚地区的马克特施泰夫特。父亲卡尔·阿道夫·凯塞林(1837-1916)是一名小学教师,他有三子一女,阿尔贝特是最小的儿子。凯塞林一家于1897年迁往菲希特尔山脉下的文西德尔县,父亲稍后在皇家巴伐利亚师范学院供职过一段时间,并于1898年被提拔为拜罗伊特县教育委员会委员。
凯塞林在文西德尔县隔壁拜罗伊特县著名的古典中学“埃内斯蒂农” 文理学校度过了中学时代,学校档案中老师对他的评语是:“凯塞林成绩一般,判断上有些优柔寡断,思考问题略显迟钝,容易气馁慌乱。脾气很好,为人正直……行为举止安静体面。”
凯塞林的家教很严格,他父亲在凯塞林兄妹成长阶段就着力培养他们的荣誉感和责任感。父亲虽然在某些特定的程度上允许子女成年后自由择业,但想让他们都成为所选职业中的佼佼者。
高中毕业后,早己向往军队生活的凯塞林于1904年7月20日以“士官生”身份,在梅茨要塞加入第2巴伐利亚要塞炮兵团。当年10月底,凯塞林晋升为下士,次年2月成为“二级中士候补军官”。从1905年3月1日起,凯塞林一直在慕尼黑军校学习,并于1906年3月8日被授予少尉军衔。
凯塞林服务的巴伐利亚徒步炮兵团是个典型的要塞炮兵团装备有37mm转膛炮,也有280mm臼炮,他们除了训练操作各式火炮外,还担负有改进火炮和射击技术的职责。凯塞林在这里掌握了各种炮兵装备的使用,并在探访普法战争战场的参谋旅行中提出现代化条件下新型炮兵团的组织与灵活运用意见,其才华很快引起了上峰的关注,团长迈尔在1909年1月1日的考评中写道:“凯塞林少尉在年轻军官中是最优秀的,所有迹象都表明他的前途将远在众人之上。”
1908年9月至1910年4月,凯塞林被送往慕尼黑炮兵与工兵学校学习。毕业后,有关方面甚至考虑过把他调到学校任教官,因为他被认为是“对战术和技术的交互作用具有深刻理解的专家”。
1912年6月,凯塞林还接受过侦察气球观察员的培训(上图拍摄于1912年的梅茨要塞,侦察气球中右侧面带笑容者即凯塞林少尉),10月时他又成为炮兵团1营副官。一路顺风顺水的凯塞林于1913年10月晋升为中尉。
他基本上是在副官和参谋岗位上度过了一战岁月。一战头几个月里,他曾在梅茨和南锡参加过突破法军防线年,他不是担任营团级炮兵单位的副官,就是担任炮兵旅副官或负有特别使命的军官(1916年5月19日晋升为上尉)。
巴伐利亚第3炮兵司令部指挥官克雷佩尔少将,曾在1917年1月1日的考评中写道:“凯塞林有很强的理解力和决断力,自学生时代起他就在努力提升个人的意志力和韧性,他精通战术、特别是炮兵战术,社交方面也很有风度……但他有个迄今尚未弥补的缺陷,即没上过参谋学院。担任过高级副官也只能部分地弥补这个缺陷,尽管他在每一方面完成的都是参谋本部军官的职责。”这份考评之后的3月6日,凯塞林被调入克雷佩尔的司令部任副官,而且很快得到了检验自己胆识和应变指挥能力的机会。
1917年4月9日,在史称“阿拉斯战役”的作战中,英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部队组成的盟军在弹幕过后从庞大的地道中冲向德军阵地,一度曾撕开德军防线公里向战略重镇杜埃推进。此刻,身处前沿的凯塞林表现出了无畏的气概和优秀的指挥能力——他冒着枪林弹雨不知疲倦地在战壕间奔走和鼓舞士气。亲自操作侦察气球侦察敌军动向,向前线部队传达清楚且符合实际的指令,不仅避免了防线的崩溃,还设法及时堵住了英军突破口,最终,盟军在付出近20万人的惨重代价后才获得了这次战役的胜利,而凯塞林由于表现出色再次受到克雷佩尔的称赞。
4月15日,他又被调回第3军继续担任参谋,一直任职到一战结束,停战后他负责该军的遣散复员工作。随着一战的结束,凯塞林也一度渴望复员过平静的生活,但他的总指挥官极力把他挽留下来。
凯塞林在1920年2月成为第24炮兵团的一名连长,经过两年基层锻炼后,他于1922年10月1日接到了去魏玛政府国防部报到的命令。凯塞林上尉作为“最优秀、最有前途”的少数军官,被战后国防军最高长官塞克特召到国防部任职。从1922至1929年的7年里,凯塞林在“军队办公室”以及国防部的各种职位上获得了宝贵的经验。1924年4月,他在“陆军训练总监部”任职时,部长就是后来任希特勒首任国防部长的勃洛姆堡。1925年2月1日,担任上尉长达9年的凯塞林晋升为少校,10月1日,又被塞克特任命为自己的首席参谋军官。
1926年10月,凯塞林离开参谋本部,调至直属陆军总司令的“陆军总务局”这是负责征兵动员、组织训练、研究开发和军事设施建设的重要部门,凯塞林在这里充分磨砺了自己的行政管理和组织能力:他被委任为“陆军节俭委员会”主任,负责减员增效和精简开支;他处理预算、后勤和法律事务,对国际法方面也有所涉猎;他主持制定了整套的武器采购程序——从参谋本部提出要求到厂商竞标,从设计研发和样机问世,到军方接受和拟定投产合同,再到列装部队等,这套程序被德军一直使用到二战结束。
1932年2月,凯塞林再次被调往基层部队任职,担任第4步兵师第4炮兵团3营营长。当年10月,凯塞林晋升为上校,这是他在陆军取得的最高军衔。
1933年1月底希特勒登上权力舞台,马上加快军备重整,全力发展空军和装甲部队以期在新型军队建设方面碾压东西方的对手。当年10月1日,凯塞林被军方安排从陆军退役,进入航空部担任行政管理局局长这个文员职务,这个部门后来发展成为第三帝国空军。在这个新成立的部门,做为领导者的高级军官凯塞林很快意识到,一个不懂空军的人是不可能打造出一支空军部队的,就像一个不懂骑马的人不可能组建和指挥一个骑兵师一样。因此凯塞林和所有高级军官都开始有效学习飞行课程,那一年他48岁。
凯塞林的组织和领导才能在新空军的组建发展中发挥了重大作用,他负责预算和诸多行政后勤事务,此外,建立机场、军营、飞行员训练和战机生产等也在其职权范围内。到1936时,他已经晋升两级成为凯塞林中将。
1936年6月3日,原空军参谋长韦弗中将因飞机失事不幸身亡,戈林任命凯塞林为继任参谋长。因为英美盟军在二战中成功运用四发重型轰炸机执行战略轰炸任务,使德国的军工公司制作和国民经济被严重破坏,削弱了德国的战争能力。战后的德国有人说韦弗生前曾与一些将领认为,德国空军应着力成为拥有远程轰炸能力的战略空军,而凯塞林觉得空军应朝着能密切支援地面部队的战术空军发展,应该重点生产和列装容克Ju-87这种俯冲轰炸机,它可以实施对地面目标的精确打击,比韦弗等人主张技术复杂、成本高昂的四发重型轰炸机便宜并能快速大规模生产,有后人称,炮兵出身的凯塞林元帅“扼杀了”韦弗建立“战略性轰炸力量”的企图,是“对二战产生了决定性影响的重大决策失误,他和戈林都必须承担对应的责任”。
然而,这应该是一种误解,有人专门研究了这一问题,研究表明,韦弗在丧生前的1936年5月即已决定,把生产重点从四发重型轰炸机转移到Ju-88双发中型轰炸机和Ju-87俯冲轰炸机上。他认为这些速度更快、能更经济地大规模生产的中型轰炸机,完全能满足战略作战需要和支援陆军对地攻击的角色。1936年6月3日他驾驶一架亨克尔He-70飞机起飞后不久坠毁,韦弗的意外身亡使他没有来得及在正式决议上签名,于是,被后人误会的“不幸的差事”落在了凯塞林头上。
1937年4月29日,不管后人猜测正确与否,真实的情况是凯塞林参谋长在戈林司令员的支持下,取消了“容克斯”Ju-89和“道尼尔”Do-19等四发重型轰炸机的生产计划,全力生产Ju-88和Ju-87轻型轰炸机。
在凯塞林仼参谋长没几天,1936年7月西班牙发生内战,德国决定支持佛朗哥,空军作战人员在凯塞林参谋长的组织安派下随“秃鹰军团”分多批次赴西班牙轮战获得了宝贵的实战经验,除了发明出“四指”编队外,恶劣天气和夜晚的飞行员仪表飞行也逐渐变成常态。Me-109、Ju-87、道尼尔Do-17和He-111等机种的原型机也得到了实战检验和改进,88mm高射炮首战就是在西班牙。
上图是1937年拍摄的,右边微笑者为凯塞林将军,中间者为时任航空部常务副部长(国务秘书)的米尔希。身为犹太人的米尔希机智圆通能力出众后来被希特勒提拔为空军元帅,凯塞林与米尔希在空军工作和个人事务中产生了诸多分歧,一度关系紧张,战后,他们两人关系又恢复了友好。
凯塞林在任空军参谋长时还理顺了参谋长与空军总司令的关系。由于戈林身兼总司令和航空部部长,其副手、航空部国务秘书米尔希觉得自身才是凯塞林的顶头上司。凯塞林却不那样认为,他觉得戈林是航空部部长,参谋长当然只能服从戈林的命令而不是其他人的命令。他试图游说戈林限制权势日渐增长的犹太人米尔希,于是,凯塞林与米尔希爆发了一系列严重的权力冲突。后来,当国务秘书米尔希任命一战空战英雄乌德特担任航空部首席技术军官,借此把战机研发和生产的领导权从凯塞林手里夺走时,他们之间的矛盾达到了顶点。
在凯塞林回忆录中对这一段是这样写的“我与我的上级米尔希在空军工作和个人事务中产生了诸多分歧,因此我提出了辞职。因为我感到我在作战指挥方面也才能有限,所以我想同时退出现役。戈林接受了我的辞呈,但把我调至德累斯顿,任命为空军第3军区总指挥官。”
凯塞林辞职的次日,空军便发布命令,在限制各级官员权限的同时,正式确立了参谋长向总司令直接负责的制度。
1938年4月,凯塞林成为空军第1集群指挥官。5月时空军部队随德军一起进入捷克,凯塞林参与了接管捷克军用机场和飞机的工作。波兰战役爆发前夕,空军第1集群升格为第1航空队(拥有1105架各型战机),除了保护柏林和消灭波兰空军外,凯塞林的任务主要是支援博克上将的北方集团军群。
1939年9月1日,波兰战役开始,凯塞林在这场不对称的战争中表现不俗,他经常驾机与战斗机编队一起飞到敌后,有时评估对手的抵抗能力,有时了解作战联队的表现,有时纯粹是去给官兵们加油打气。
上图为第1航空队指挥官、航空兵将军凯塞林向希特勒行礼和汇报。他俩中间的军官是此时仍默默无闻的元首卫队营指挥官隆美尔少将。
波兰战役后,凯塞林曾留在波兰负责建立“帝国新版图”的防空体系,但很快又在1940年初调往西线,从费尔米手中接过了第2航空队的指挥权。
法国战役开始前,凯塞林第2航空队下辖第4和第8航空军、第2防空军和第2“特种任务”航空军(即施图登特的空降部队),拥有1836架飞机,其中1285架作战飞机。他的航空队主要为博克的B集团军群提供空中支援。
1940年4月,德军实施代号为“威瑟堡演习”的作战计划,闪击中立国丹麦和挪威,凯塞林的空军及空降兵打了头阵,4月9日凌晨德军伞兵第一团四连一个排的空降兵在丹麦北部的奥尔堡机场伞降着陆。丹麦军猝不及防,迅速被德军缴械、德军轻而易举就控制了机场。随后,第159步兵团再次降落,使奥尔堡机场成为德军向挪威空运部队的军事基地。另一路伞兵部队也在通往接哥本哈根的斯托海峡大桥附近伞降着陆。几分钟后,德军解除了丹麦大桥的守军武装。德军主力部队后续跟上,向丹麦内地推进,轻松进入丹麦首都哥本哈根,丹麦王室仓皇出逃,整个丹麦开战仅4小时就宣布投降。
4月9日,另一路德国空降兵在奥斯陆附近的福纳步机场着陆。6月7日英法从挪威撤出了全部军队,6月10日,挪威亲德政府成立。这次军事史上首次规模化使用空降兵获得了胜利的成功案例有凯塞林的功劳。
1940年5月10日,法国战役开始,由于空降部队将以伞降、滑翔和机降等方式,提前夺取B集团军群装甲矛头进军道路上荷兰和比利时的机场、要塞、桥梁和十字路口。因此,凯塞林比在波兰战役时更多地参与了地面战事的计划,面对的也是一项规模空前的任务。
许多在现在看起来属于常规的问题,比如在保持突然性的同时准确地把空降力量分批次安全运往战场,就当时而言都是开创性的工作,世界各国都没有大规模使用空降部队的经验,就连德军自己也从未在演习中尝试过。凯塞林不仅要计划和协调空降作战,还要负责夺取制空权的空战,并为装甲矛头提供近距离支援,所有这些任务都绝非易事,他必须熟悉所有飞机、装备的情况,严密组织各级部门间的协同合作减少差错。
他时常担心地面部队不能及时与空降部队建立联系,缺乏重武器的伞兵夺取要塞或桥头堡后,假如没有重装步兵部队的及时跟进支援,根本无力抵挡对手坦克和重炮的反击而功亏一篑。为此,他向B集团军群主将博克提出了两个细节问题:(1)在进攻的第三天,第18集团军的装甲部队必须要配合斯图登特空降部队在鹿特丹城内或附近地区的空降行动;(2)在运输机牵引滑翔机编队空降到阿尔贝特运河上之后,陆军先头部队要能够紧密衔接,因为空降部队兵力有限,在夺取桥梁之后难以守住。凯塞林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后来的伞兵空降作战发展证明了其先见之明,只不过,协同作战中的失误和不足都被德军闪电战大胜的光环所遮掩了。
盟军敦刻尔克大撤退时,希特勒命令装甲部队原地止步以期减少伤亡,把消灭敦刻尔克30多万盟军的重任交给了戈林的空军,戈林则将这个检验空军能否独自消灭地面部队的任务交给了第2航空队司令凯塞林。
凯塞林第一时间表示反对,他倒不是觉得地面部队比航空兵更适于完成这种任务,而是因为他的航空队战损很严重(如第4航空军可投入的战机只有2周前的50%至60%),飞行员们也相当疲惫,除第8航空军以法国康布雷—圣康坦为基地外,其余的作战单位都部署在本土西部各机场,距离法国敦刻尔克较远。此外,英国皇家空军依然强大仍在坚持不懈地向德军进攻。
5月26日至29日间,凯塞林指挥第2航空队各飞行联队向敦刻尔克港口、码头和海军目标发动了铺天盖地的攻击,除30日因天气恶劣休战一日外,一直到6月4日盟军撤离完成。德军航空兵冒着地面高射炮的弹雨和英军战斗机的攻击重点打击盟军集结地和登船处。让德国人感到遗憾的是,持续的糟糕天气限制了凯塞林大规模使用各种战机集中轰炸的能力,30余万盟军陆续撤离了敦刻尔克。
在法国战役第二阶段,德国空军战果辉煌,在布列塔尼地区的雷恩及附近区域,一天之内就击毁了30列火车。在1940年6月3日一次大规模突袭巴黎空军基地的行动中,100多架法国飞机被击落,并且三四倍于此的飞机则被摧毁在地面上。
在法国战役中,德国空军损失了近450架飞机,但在空中和地面上共摧毁了3000多架敌机,击沉击伤相当数量的敌方军舰,并击沉50余艘、击伤100余艘商船和小型船只。
1940年7月19日,9位陆军上将和3位空军将领被希特勒晋升为元帅,跻身其间的凯塞林尤为引人注目,因为他是以航空兵将军军衔,越过上将后直升元帅的!
法国战役后,凯塞林第2航空队移驻法国西北部、比利时和荷兰的军用机场,准备参加不列颠战役。德国空军进攻英国的战机约有2800架,除挪威的第5航空队仅有190架外,其余的2600余架战机凯塞林的第2航空队和施佩勒 的第3航空队各占一半。
对于空中进攻英国的总体战略,凯塞林为保持德国空军无敌的神话,避免遭受过大的损失,主张在地中海区域打击英帝国的海外领地,而身高196厘米体重达100公斤的施佩勒元帅则强悍地提出全力打击英国的港口和运输线掐断英国人的经济命脉而置其于死地。结果,戈林和希特勒更青睐施佩勒的方案。凯塞林虽有所保留,但一旦决议形成,他还是以高于他人的热情全力以赴。在攻击重点上,施佩勒要求通过轰炸来铲除对手的防空体系,凯塞林则主张直接攻击伦敦——或以轰炸迫使英国屈服,或诱使皇家空军战斗机部队进行决战。戈林对两员主将的分歧没明确意见,他的全部要求就是“以闪电战方式在5天内占据空中优势,13天里夺得制空权”。
不列颠空战的初始阶段从7月10日延续到8月8日,凯塞林手下的斯图卡轰炸机联队向英吉利海峡中的船只发起了多轮攻击,战斗机部队也与英国皇家空军进行了激烈的格斗。一旦封锁英吉利海峡的任务完成,德军准备于“鹰日”发起夺取制空权的攻势,凯塞林航空队为此集中了西线日的恶劣天气挫败了凯塞林精心准备的攻击计划。此后一周里,德军损失了358架战机(另有102架受损),Ju-87斯图卡轰炸机的损失尤为惨重,不得不陆续退出战场,双发重型Bf-110战斗机同样损失惨重,也不得慢慢地减少参战单位的数量。
在不列颠空战中,很多时候德国空军所面临的困难并不是无法击落敌方战斗机,而是无法找出敌人来战斗,因为大多数时候英国人都躲机场不敢飞上天空迎战。当时在加兰德、默尔德斯、奥梭、巴尔塔扎等联队中,涌现出很多王牌飞行员,被他们击落的战机数量达数上千架之多。
8月19日,戈林命令施佩勒把第3航空队的多数单发战斗机移交给凯塞林的第2航空队,第3航空队改为轰炸机部队主要执行夜间轰炸任务,凯塞林航空队则承担绝大多数的护航及攻击任务。
8月24日至9月6日间,英军有295架战斗机被摧毁,另有171架受重创。英方的损失固然惨重,但德方在8月末的评估显然也高得离谱——有情报称“从8月8日起,已有1115架英军战斗机被击毁”。这一完全不符事实的报告遭到了施佩尔的驳斥,但被乐观的凯塞林所轻信,他还信心满满地表示“英国佬基本上没剩下什么战机了,最近只是由于糟糕的天气,才使我的轰炸机未能实现目标”!过于自信的凯塞林听信了情报部门的错误评估认为英国空军“只剩150至300架战斗机”,于是,凯塞林于9月3日建议戈林授权他的部队开始攻击伦敦,进而诱出英军战斗机部队进行最后的决战。
戈林满心欢喜地下达了命令,袭击伦敦的书面命令于9月5日正式下达,德军625架He 111和Ju 88双发中型轰炸机在648架战斗机Bf-110和Bf-109的掩护下于7日空袭了伦敦,但出乎意料地遭到了英国空军地面高射炮网的强力阻击和战斗机部队的殊死抵抗。
仅9月15日这一天,凯塞林航空队又有56架战机未能返回基地。伦敦被轰炸超过76个昼夜,超过4.3万名市民死亡,并有约10万幢房屋被摧毁。
1940年7月至9月间,德国空军被摧毁和受重创的战机已分别高达1636架和697架! 德国空军己没能力继续执行轰炸任务。戈林消灭英国皇家空军的意图并没有在秋季到来时实现,英国人仍在不屈不挠地抵抗。当德军的损失高到难以为继的程度时,英国还没有屈服的任何迹象。
德国陆军庞大的战争机器已经开动,不能让它停下来。希特勒将目光转向了波兰的东面,进攻英伦三岛的“海狮”计划不了了之,在西线,随之而来的是“大西洋壁垒”防线的建设。尽管凯塞林的航空队里出现了莫尔德斯和加兰德这样的超级王牌,飞行员们在空战中也取得过惊人的战绩,但他还是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1940年5月10日,德国空军有2800架作战飞机,几个月后,不列颠空战结束,德国空军仅剩1000多架飞机。
西线战事结束后,空军部队开始大规模整补,各个飞行联队迅速列装了最新型号的作战飞机,再一次达到了齐装满员。各个飞机制造厂加班加点生产使德国空军飞机越来越多。
下一个目标——苏联。关于德国为何需要进攻苏联?觊塞林在他的回忆录里是这样讲的“在苏联边境200英里纵深区域内,1939年9月驻扎了65个苏军师,1939年12月变成了106个,到了1940年5月则有153个师和36个摩托化师,总兵力估计达到了189个师。苏军的兵力部署有一个非常明确的中心—在比亚韦斯托克突出部驻扎了大约50个师,这似乎显示了他们要从这里进攻的意图。而且,苏联空军的地面单位设施也大张旗鼓地兴建在靠近边境的地区,摆出了一副积极进攻的样子。 希特勒的观点是,苏联人会对我们先发制人,这在我看来毫无疑问是正确的。克里姆林宫会轻易捏造出借口然后就发动突然袭击。时间掌握在他们的手里,他们在把握时机方面是个好手。我从德国空军工程师那里得到的报告称,他们近期曾前往苏联,发现苏联人已经开启了一项大规模兴建工厂提升军备的计划,这将导致我们很快就会落后于他们。不幸的是,戈林和希特勒曾认为他们联想过多。我相信到了今天,只有不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才会相信,苏联会在与波兰的战争结束后就满足了现状。”
1941年6月22日,德军4个航空队向苏联空军发起了全方位打击,首波参战的1280架战机,在最初18个小时内就在地面和空中摧毁了2000架以上的苏军飞机,而德国空军的损失仅有35架!第二天宣传部长戈培尔在广播中创造了一小时之内的十个特别报道,给德国人民播报了前线获得的巨大胜利。
凯塞林的第2航空队在6月28日时就已摧毁了1570架敌机。尽管摧毁苏联空军与发动机制造厂的任务远未完成,凯塞林还是很快把重点转移到为博克的中央集团军群提供空中支援,特别是保护古德里安的第2装甲集团军的两翼——他的回忆录对此曾说:“我指示我的航空兵和高射炮将领把陆军的愿望视为我的命令!”
随着三路德国大军向列宁格勒接近地、明斯克、斯摩棱斯克和基辅等方向的高速推进,凯塞林手下的轰炸机开始空袭莫斯科。
1941年7月至12月德国空军空袭莫斯科达122次,投入飞机7146架次,不过仅有229架次成功突入市区,轰炸造成的损失比较小,在苏军三道防空炮火的严密拦阻下德军损失的飞机却高达1600架而不得不停止了对莫斯科的轰炸。
除了莫斯科,德军在苏联西部天空取得了绝对制空权,当时,德军侦察机能随心所欲地飞往敌后侦察,没有战斗机护航的轰炸机则天天光临苏联城市的上空肆意轰炸,而战斗机除了搜索仅存的苏军战机外,也向地面目标进行肆意的扫射。
一向乐观的凯塞林不停地召开各种作战会议,常常独自驾驶Fi-156式联络机出现在前线机场,以他独有的微笑和富有感染力的交谈为各个飞行联队的飞行员们加油鼓劲。毫无疑问,博克的中央集团军和古德里安的装甲集团军能获得开战之初的巨大胜利,凯塞林和他的第2航空队功劳也是巨大的。
随着7月的明斯克、8月的斯摩棱斯克和10月的维亚济马—布良斯克三大围歼战的相继终结,130万被俘苏军和数百万四处挨打的苏联红军最恐怖和难以忘记的是那些斯图卡俯冲轰炸机的尖啸声和Bf-109、Bf-110战斗机的对地攻击激起的尘土与血肉碎片。
上图是1941年7月的东线野战机场,凯塞林正在视察JG-53聪队第3大队,右一是大队长维尔克,后边左一是第一位突破百胜的莫尔德斯,他7月19日晋升为少校,次日升任JG-51联队长。
1941年9月30日,德军在战报中声称已摧毁14500架苏军战机(其中约5000架毁于空战),而德国空军的同期损失是1603架被击毁、1028架受损,从波兰战役开始到此时,德国空军飞机已经被打光了两次,若不是飞机厂源源不断生产出新飞机来补充部队,则德国空军早被消灭两次了。
德军在基辅会战后发起了旨在攻克莫斯科让苏联臣服的“台风作战”,博克的中央集团军群为此得到了显著加强,东线的多数装甲部队都被调至中央战场,负责支援博克的仍是凯塞林第2航空队,除了第8航空军从列宁格勒方向回归中路,凯塞林还得到了第4航空队的部分联队,和来自西欧的JG-3联队和JG-52联队第1大队等。
由于补给线沿长,部队装备损失惨重,人困马乏气温骤降等原因,德国空军的实力此时已被大大削弱。6月22日开战之初时,凯塞林拥有1200余架战机,到10月初时,他得到增援后也只拥有549架战机,其中158架是轰炸机。
德军向莫斯科方向的攻势在10月前半个月里进展得异常顺利,不过,随着深秋俄罗斯的雨季到来,时断时续的秋雨经常演变成瓢泼大雨,一个小时下来便把尘土飞扬的土路变得泥泞不堪,除了履带式车辆不受影响外,装甲部队的轮式车辆常被泥泞所困不能前进,它们的补给线也经常被神出鬼没的游击队袭击而被迫中断。当来自北冰洋的寒流侵入俄罗斯广袤无垠的旷野时,在潮湿寒冷中瑟瑟发抖缺衣少食的德国官兵们,再也没能力前进一步。
凯塞林第2航空队也面临着诸多困难,除进行重要的侦察和必须的拦截作战外,他还要负责给最前线陆路补给中断的部队空运补给,甚至还要接着来进行毫无价值的轰炸莫斯科的行动。雨雪交替的天气最终令德军的地面攻势完全停顿,而飞行员和战机更是没做好应对严冬的准备——飞行员精疲力竭住在野战帐篷内,野战机场由于恶劣天气难以使用,维护保养异常困难,飞机零部件无备用件更换,在零下四十摄氏度的严寒中,战斗机和轰炸机油路被冻无法启动升空作战。 好在苏军也好不到那里去,否则,整个德军都熬不过1941年。
1941年11月28日,就在东线战场被冻死在原地时,希特勒把凯塞林从东线调出,任命他为南线总司令,主要任务之一是为北非的隆美尔提供空中支援和后勤保障。
当时北非战场上意大利有几十万部队,德军仅有隆美尔的两三个装甲师,德意双方为此达成协议,意军最高统帅部继续统管所有轴心国部队,但没有凯塞林元帅的认可,意方不会下达任何重大作战指令。凯塞林的直接责任是确保隆美尔装甲师的补给和空中支援,凯塞林有权指挥德意联军的海、空军力量,但对数量庞大的意大利非洲军没有直接管辖权,隆美尔名义上隶属于非洲意军总司令巴斯蒂科元帅,而后者又听命于意军最高统帅部。但是,特立独行心高气傲的隆美尔从来就没听过巴斯蒂科元帅的命令,总是擅自行动。
12月初时,隆美尔面临的局势非常黯淡,补给已即将告罄,非洲军的250辆坦克只剩下40辆还能运转,储存的弹药也即将用完,再加上前阶段的伤亡颇重,隆美尔只得放弃围困托布鲁克,守住埃及边境的打算也同样破灭,最后一直撤到3月底时的出发地阿盖拉才算收住脚步。
12月16日,履新半月有余的凯塞林与隆美尔首次会晤,他微笑着对不苟言笑的隆美尔说:“我的空军已经反复轰炸了追击中的英国部队,彻底打乱了他们的部署”,话音刚落,隆美尔的手下就报告称意大利非洲军遭到了德国空军的攻击!尴尬的凯塞林表示一定严查到底,从此隆美尔与他都互相不信任对方。12月26日,隆美尔在圣诞前收到了几十辆Ⅲ号坦克和一批补给,马上在当天和29日发起两次反攻,这两次成功的反击就没有空军参与,甚至事先都未知会凯塞林。
希特勒希望凯塞林能用他天赋异禀的组织能力协调好德意军队的联合作战,在鼓舞意军士气的同时,促使墨索里尼在北非投入更多的人力和物力。凯塞林知道他的第一个任务,还是优先确保隆美尔的非洲军团能轻松的获得足够的补给。而地中海补给线上马耳他岛的英国皇家海军和空军部队,是影响德军能否顺利实施有效补给的一个大障碍,凯塞林决定拨除这颗钉子。
12月31日,凯塞林指挥驻西西里岛的第10航空军,全力轰炸马耳他岛的英国海空军基地。1942年初,凯塞林的老部队第2航空军从东线来到北非,加上原有的第10航空军和意大利空军,德意联军的空中力量得到了显著加强,德意海军也根据凯塞林的命令积极行动,U艇部队相应增加了在地中海的攻击活动,英军对轴心国补给线的威胁暂时得到了缓解。顺利得到了补给的隆美尔与凯塞林的紧张关系也随着连串的胜利而有所缓和。1942年1月4日,隆美尔在日记中写道:“……凯塞林今天又来看我。我们现在合作得很好。”次日,隆美尔又称:“我们这里正逐渐得到更多的物资,他 (凯塞林)确实打掉了马耳他的锐气。”随着空军成功掩护了补给线的畅通,大批物资装备和人员到达隆美尔的军营,战事朝着有利于德国方面发展,一度不苟言笑的凯塞林又开眉头舒展,他又成了招人喜欢的“微笑的阿尔贝特”。
在支援地面部队方面,除了前线空战英雄鲁德尔外,没有一点一位空军指挥官能比凯塞林做得更多更好。每当非洲上空出现重大事件时,人们总能在沙漠中看到他。无论是来自天气的威胁,还是来自敌方的威胁,都不能阻止他不断地飞往非洲,前去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或在必要时协商解决德意双方冲突的要求。他与隆美尔一样,不介意自己的安危。他在敌军兵锋所到的地区来往飞行过200多次,他自己驾驶的菲泽勒Fi-156鹳式联络机至少被击落过5次。
1942年初,凯塞林继续向希特勒和墨索里尼强调占领马耳他岛的必要性。他打算先以第2航空队的持续轰炸摧毁岛上的防御体系,而后进行登陆作战。
1942年2月25日,凯塞林获得了橡叶骑士勋章。3月至4月,第2航空队进行的集中轰炸的确有效地摧毁了港口设施,驻岛英军的战斗机力量被削弱到只剩数架战机,皇家海军的水面舰艇4月初被迫撤离,第10潜艇支队也在4月中旬匆匆离去。4月11日,凯塞林向希特勒汇报轰炸作战已取得预期效果,请希特勒下命令立刻组织力量登陆马其他岛。空军成功赶走了英国人,元首认为这个岛在他的战略全局中已不再重要。4月29日,希特勒决定先集中资源支持隆美尔的托布鲁克攻势,之后再进攻夺取补给线日,经过整军备战,在战役发起前,非洲装甲集团军拥有9万人和561辆坦克,而英军第8集团军则有超过10万人,拥有坦克900余辆。6月21日,隆美尔顺利拿下了加扎拉、托布鲁克,此战是隆美尔的封神之战,战役结束后,希特勒立刻擢升他为陆军最年轻的元帅。
上图是战役结束当天(6月21日),凯塞林(中间)来到大漠中与春风得意的隆美尔(左)会晤,他除了祝贺隆美尔的战功外,也提醒他别忘记了“先取马耳他,再攻埃及的既定战略”。图中右为魏赫霍尔德 海军少将,他是德国海军驻意大利海军总司令部首席联络官。
但隆美尔为眼前的大胜所迷惑,已经成功站在埃及边境的他决定乘胜追击夺取亚历山大和开罗,此刻隆美尔心目中的目标不止是苏伊士运河和中东,甚至还包括遥远的高加索!隆美尔绕过南线总司令凯塞林元帅请求希特勒批准进攻埃及首都开罗的作战计划,希特勒立刻同意了而把夺取马其他岛的计划抛之脑后。凯塞林并不甘心,6月26日在与隆美尔、卡瓦莱罗和巴斯蒂科面谈时,他曾以有力的证据力劝隆美尔改变心意,一心想取得的不世之功的隆美尔还是拒绝了。
在德军高层意志摇摆不定的空档,英军迅速重建并加强了马耳他岛的设施和防御体系,凯塞林发现再想拔除眼中钉已大为不易(7月1日又对马耳他发起了空中攻势,但由于损失惨重,三周后取消作战),随后几个月里,为隆美尔维持补给的任务越来越困难,甚至几近于不可能——这就注定了凯塞林这个“军需总长”与隆美尔不可能有甜蜜的关系。 凯塞林对北非战略的认识与隆美尔不同,他认为轴心国的第一个任务是保护第三帝国的南翼,因而应在北非保存实力,采取机动灵活的攻击性防御策略。而常常忽视补给重要性只贪图眼前一时利益的隆美尔曾夸下海口9天内拿下开罗,凯塞林当即大声反对,因为地面和空中补给线都会因拉伸得过长而一触即断,历史证明凯塞林是正确的。
1942年8月30日,尽管面临增援补给和油料弹药等方面的大缺口,隆美尔还是向英军阿拉曼防线发起了进攻。隆美尔的装甲部队经过厮杀终于实现了局部突破,但一直心存疑虑的他在并不了解对手也几乎无力招架的情况下,于9月2日晨发出了“全线撤回出发阵地”的命令。此战中,凯塞林的空军JG-27联队第3中队空战英雄马尔塞尤救了隆美尔的装甲师免于被英军歼灭,战后,隆美尔专程去看望马尔塞尤并握手表示感谢:“马尔塞尤上尉,我感激你所做的一切,假如没有你的话,有一些事情就根本不可能做到。”
隆美尔有时暴躁有时抑郁遇到困难容易退缩,凯塞林总是面带微笑开朗乐观地对待困难。在凯塞林看来,对出身十分敏感的隆美尔,不仅缺乏与盟友及其他军兵种合作的必要能力,还几乎完全忽视后勤保障的重要性,充其量他只能指挥一个师。虽与隆美尔的矛盾和积怨不少,但凯塞林并非不讲大局之人,正如隆美尔自己承认的那样,“南线总司令从来都不是阴谋家”。
2个月后的第二次阿拉曼战役打响时,凯塞林一直重视着战场态势,起初他仍然乐观,当隆美尔11月4日被希特勒严令禁止再撤时,凯塞林亲自驾驶Fi-156鹳式飞机到隆美尔那里了解情况。得悉己方只剩下22辆还能作战的坦克并弹药不足时,凯塞林立刻意识到及时撤退才是保存实力的唯一选择,他立即建议隆美尔电告元首,同时承诺自己也将向希特勒如实陈述这里的情况。在非洲装甲集团军艰难的撤退中,屡伸援手、多次空运汽油和弹药的仍是凯塞林和他的空军。
7月18日,在非洲装甲集团军狂飙突进的高潮中,凯塞林获得了第15枚双剑橡叶骑士铁十字勋章。到9月的时候,有传言说希特勒正考虑以凯塞林取代凯特尔担任最高统帅部副统帅,同时以第6集团军指挥官保卢斯取代约德尔任作战部长,元首最后认为凯塞林和保卢斯都不能离开各自的岗位。这一传言,反映了“忠诚能干组织力超群”的凯塞林在希特勒心目中的分量。
1942年11月4日,隆美尔的部队在第二次防拉曼战役遭受英军第8集团军的重创之后,非洲装甲集团军开始撤离阿拉曼和埃及。4天后,盟军在摩洛哥和阿尔及利亚成功登陆。希特勒于11月9日允许凯塞林“按他认为妥当的方式组织防御突尼斯桥头堡”,凯塞林迅速把握机会,当天就派来1个战斗机大队和2个斯图卡大队。他的警卫营和伞兵5团各一部被空运至突尼斯后,于12日即占领了突尼斯城。凯塞林把地面部队的指挥权交给了前非洲军军长内林,命令后者在突尼斯和比塞大建起桥头堡,而后尽可能远地向西扩展。两周内凯塞林就使内林麾下出现了25000名德意官兵,还说服最高统帅部向桥头堡增援第10装甲师、“赫尔曼·戈林师”和第334步兵师等。虽然援兵的全部到达尚需时日,但当一支小小的盟军坦克部队11月末突袭突尼斯城外15英里处的机场时,内林不仅下令放弃了麦得杰斯,还在给凯塞林打电话时显得惊慌失措,致使后者立刻产生了换将的念头。
12月8日,阿尼姆上将成为新组建的第5装甲集团军指挥官,除负责稳固防线和向西扩大桥头堡外,阿尼姆还负责为撤往利比亚和突尼斯边境的隆美尔集团军建立转圜的空间。1943年1月,凯塞林获准将自己的总部转换成真正的三军司令部,有权节制德意占领区内的所有部队。由此,他也成为二战时期德军唯一的统帅海陆空三军的战区指挥官。4月17日,凯塞林最后一次飞抵突尼斯桥头堡视察。之后不到1个月,阿尼姆与16名少将以上的将官,随着25万德意官兵一起走进了战俘营。盟军经过7个月苦战,以伤亡7万余人的代价,终于成为“北非海岸的主人”。
随着盟军完全占领了北非,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意大利,要反攻欧洲大陆先要从防守薄弱处着手,盟军制定了先拿下西西里岛再登陆意大利本土,旨在从南方攻入德国而一举推翻希特勒的纳粹政权的作战计划。
1943年7月,盟军在西西里岛的登陆迫使墨索里尼的法西斯政府垮台,8月初,希特勒命令隆美尔B集团军群越过边境进入意大利北部,以支援驻守在意大利南部的凯塞林元帅的8个德国师。
盟军登陆西西里岛后,凯塞林立刻命令胡贝全权指挥西西里岛德意联军与盟军对抗,后来察觉无法阻挡盟军夺岛,于是命令胡贝有计划地撤离。
8月16日,随着最后一艘渡轮安全离开西西里岛墨西拿港,德军4个师在胡贝的领导下与40多万盟军在五道防线万余人,最后还带着几乎全部重武器装备成功撤离。
1943年9月13日,希特勒派党卫军突击队把囚禁于大萨索山顶旅馆的墨索里尼营救来,随后墨索里尼在希特勒扶持下、在意大利北部成立“意大利社会共和国”,隆美尔任驻意大利北部集团军司令。
1943年10月13日,意大利南方的巴多格利奥政府正式退出轴心同盟,向德国宣战。从此,意大利南部掉转枪口加入了盟军一方。
当驻扎在南方的凯塞林提前得知意军将要倒戈时,他命令手下8个师德军立刻解除了对德军有威胁的350万全副武装的意军。同时,隆美尔指挥北部的8个师越过阿尔卑斯山脉冲入意大利南方各战略要点与凯塞林的部队共同解除意军武装。最终,意大利军队有近100万人被解除武装,另有250万人自行解散各自逃跑回家了。
在这起现代军事史上史无前例的事件中,德军枪杀了大约7000至12000名试图反抗的意军官兵,多数杀戮都发生在隆美尔的管辖区域,凯塞林的防区内数量相对较少,但这毕竟是真枪实弹的军事敌对行动,抵抗再所难免,只有杀鸡儆猴才能让众生缴枪驯服。
9月9日,盟军克拉克将军的第5集团军在意大利萨勒诺地区成功登陆,初期,凯塞林指挥部队准备一举把登陆盟军赶下大海,德军装甲师的猛烈进攻一度差点达成战役目标。德军在几天的激战中取得了若干局部成功,但没办法实现分割歼灭对手的意图,盟军的大口径舰载火炮大量杀伤了德军,B-24、B-29战略轰炸机的首次地毯式轰炸也造成了德军指挥系统的大范围混乱。
眼看无法把敌人赶下大海,自己也面临被分割包围歼灭的险境,在希特勒同意后,凯塞林在意大利南部亚平宁半岛沿两头海岸线建起几道防线,各部队延迟阻击敌人分批后撤到阿尔卑斯山北面。
1944年1月12日,克拉克第5集团军最右翼的法国远征军发起了夺取卡西诺山北面高地的作战,但三日后被挡在“古斯塔夫”防线的主阵地前。
上图是被盟军大口径舰炮和B-29轰炸机反复轰炸后的被炸回到石器时代的卡西诺山一角,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德军第1伞兵师仍然有人据守着这个高地。
1月22日凌晨,卢卡斯的美军第6军在罗马南面的安齐奥成功登陆。凯塞林以很高的效率调整了部署:第4伞兵师和戈林装甲师一部守住安齐奥通往内陆的道路;第1伞兵军军部和第29装甲掷弹兵师调回罗马;第3和第15装甲掷弹兵师、第71步兵师、第1伞兵师和第26装甲师等各派一部开赴安齐奥;北意大利的第14集团军速派3个师南下支援罗马和安齐奥。到当日下午时,凯塞林自信已化解了一场大危机,事实上,到23日下午,美军第6军已无可能实现突破。
3月15日,盟军575架重型和中型轰炸机向卡西诺城和修道院进行了铺天盖地的轰炸,拉开了持续8日的“第二次卡西诺战役”的序幕。不过,被炸得堆积如山的废墟,无意间反倒成为德军极好的反坦克陷阱,担负主攻的新西兰部队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高昂的代价。负责8英里长的卡西诺防线伞兵师,在师长海德里希的率领下,把卡西诺变成了自己和对手共同的地狱。3月23日,“古斯塔夫”防线上的枪炮声再次趋于平静。
凯塞林组织所属部队强力反击登陆场地域的盟军,虽然反击未能得手,但美军也无力冲出桥头堡,双方打成了平手,战场短时间内形成了堑壕战。
6月4日,逐渐增多的美英联军还是突破了凯塞林精心组织的防线,克拉克如愿以偿地率先进入觊觎已久的罗马,此时离成功登陆已过去了7个月。
1944年6月6日,当盟军在法国诺曼底成功登陆并试图突出滩头时,在意大利,凯塞林又开始领导胡贝一帮悍将展开顽强的延迟阻击战,6月20日至23日,德军第14集团军安全撤入沿特拉西梅诺湖两侧修建的“阿尔贝特”防线枚钻石骑士勋章,上图左边这张照片与他1939年获得骑士勋章时拍摄的照片(右)几乎完全一样,当然左图中的他是佩戴钻石橡叶骑士铁十字勋章的元帅,但面部表情的细节几乎完全一样,非常有可能左图是在1939年那张照片的基础上修改的,因为战事紧急没时间拍摄获得钻石骑士勋章标准照。
盟军不遗余力地向德军连续进攻,意大利靠近大海的城池陆续沦陷,凯塞林在8月2日下令放弃佛罗伦萨,所属各部全部撤往“哥特”防线月的第一周结束时也逼近了这条防线。“哥特”防线的激战被称为意大利战场消耗物资最多的一战,双方投入的兵力高达120万,仅是饱受空袭的里米尼城,就受到了盟军147万发炸弹和炮弹的轰炸,全城变为废墟!“哥特”防线防御作战也是凯塞林在意大利的最后一次主要作战。
1944年10月23日,他在乘车去往驻博洛尼亚的第29装甲掷弹兵师视察时,乘坐的车辆在一处城镇街道拐弯处撞上了一门大炮的炮管,他的面部和头部遭受重创,昏迷了12个小时后被送回本土治疗。在凯塞林养伤的近3个月里,海因里希·冯·维廷霍夫上将代理C集团军群指挥官,他用凯塞林的那一套办法和原班人马成功地挫败了盟军所有的攻势,一直到1945年4月29日维廷霍夫上将签署命令,驻意大利的C集团军向盟军投降,盟军都未能从意大利方向攻入德国。
1945年 3月8日,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就返回意大利工作的凯塞林意外地收到速至柏林的命令。9日他乘坐飞机到达柏林后立刻前往总理府后花园希特勒地堡,他从陆军元帅凯特尔处获知自己将取代伦德施泰特出任西线总司令。凯塞林有些吃惊,对凯特尔说意大利战场还要自己,另外他对西线也只有少数的了解。希特勒出现后与凯塞林开始讨论局势,声称伦德施泰特“又老又软”,他需要一个既年轻灵活,又有多年对付西方盟军经验的指挥官,而那个指挥官就是凯塞林。
1945年3月10日,凯塞林出现在位于齐根贝格的西线总部,他的老部下、西线参谋长韦斯特法尔立即向他汇报了局势。
3月17日德军发射11枚V2导弹轰炸雷马根鲁登道夫铁路大桥,没有一发打中大桥。但当天下午雷马根大桥不堪重负坍塌了。
盟军从雷马根和奥本海姆桥头堡相继突破,萨尔和法尔茨 迅速告陷;莫德尔B集团军群4月初被围在鲁尔口袋中,德国中部的命运已然注定;4月17日,莫德尔下令B集团军群解散士兵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莫德尔4天后饮弹自尽;柏林地堡中的希特勒知道消息后说:“莫德尔能做到,我也一定能”。
5月9日,凯塞林在奥地利萨尔茨堡附近向美军投降。5月15日,凯塞林在奥格斯堡被勒令交出勋饰和元帅权杖,随后被带往卢森堡的蒙多尔夫 受审。凯塞林在这里“坚强得像块石头”,在意气消沉的被俘将领间显得格外突出。凯塞林劝告同被拘押于此的戈林,“勇敢地站出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必要时带着尊严死去”,戈林后来真的自杀了。他还试图“鼓励、帮助和指引高官们顽抗到底”。
对凯塞林的审判始于1947年2月17日,他被威尼斯的英军军事法庭指控犯有两条战争罪行:其一是参与了阿尔地蒂尼山洞的报复性屠杀;其二是指控他在1944年6月至8月间煽动和指挥报复性屠杀,造成了大量意大利平民的丧生。他当庭指出,报复的命令来自希特勒,而非他本人如此要求。